为了促进社会各界了解和认识律师行业,北京市律师协会于2010年6月成立北京律师蓝皮书课题组,着手设计和编写《北京律师蓝皮书》。
《北京律师蓝皮书》的出版,开辟了我国律师行业发布皮书报告之先河。该书面世之后,我国有了正式、系统地介绍律师行业运行和发展的研究报告。通过该报告,律师行业管理部门可以制定切实可行的管理措施和发展规划;律师事务所可以优化运营策略;执业律师可以调整职业追求;社会公众可以正确认识律师行业和律师群体,潜在的当事人可以选择符合自己需要的律师和律师事务所。
《北京律师蓝皮书》以蓝皮书为体例,重点介绍北京律师行业的运行和发展情况,是一本地区性、行业性的发展报告。律师行业发展反映在许多方面,《北京律师蓝皮书》采取点、线、面相结合的原则确定考察的范围和叙述的特色。具体言之,本书各卷在内容上包括三个部分:总报告、分报告和大事记,三个部分分别代表北京律师行业发展的面、线、点,从多种角度、以多种方式展现北京律师行业运行和发展的实际情况。
总报告部分旨在全面描述和分析北京律师行业年度发展的基本情况。总报告以定量为主、定性为辅,叙事风格兼有概观性、直观性、客观性等特点。其框架结构则由律师队伍、律师机构、律师业务、业务收入、履行社会责任、行业管理、行业发展前景预测七个方面组成。除了具体内容不同外,本书各卷总报告具有基本相同的框架结构和叙事体例,保持了基本稳定的风格和特色,因此,各卷总报告对北京律师行业发展基本情况的考察前后相续,形成一个系列,连续反映北京律师行业的发展历程。
本书各卷包括分报告3~6篇,具体内容为北京律师行业发展某个方面的深入研究,以专题分析、深度考察为特色。各卷分报告的题目按照一定的理论框架进行选择,并兼顾现实针对性。在理论框架上,分报告的题目分属律师队伍、律师机构、律师业务、律师收入、律师执业活动、履行社会责任、律师行业管理7个领域。各卷分报告的题目在这些领域中确定,并尽可能分布均衡,借以保证本书各卷分报告在体系和结构上的统一性。与此同时,在确定具体题目时,又考虑了现实针对性,以确保每个题目都是当下北京律师行业发展中的重大问题或焦点问题。总之,本丛书各卷的分报告既体现了框架上和体例上的统一性、连续性,又体现了丛书各卷在各年度的现实性和针对性。
大事记是对北京律师行业在一定时期内的重要活动所做的客观而简明的记录,这些记录是北京律师行业发展的若干个“点”,这些“点”串起来,以另一种方式展现了北京律师行业发展的历程。
《北京律师蓝皮书》是课题组分工负责、紧密协作的结果。课题组成员来自三个方面:一是从事学术研究的法学、社会学、管理学专家,他们利用专业的理论和先进的方法制定律师行业发展报告的研究方案和写作框架,承担子课题,撰写研究报告;二是资深律师,他们以对律师行业实际的深刻理解和生动感受,参与蓝皮书各卷的议题选择、问题研讨、书稿修订等工作;三是律师行业管理人员,他们根据行业管理的经验和职责负责审定研究方案和写作框架、组织或协助课题调研、组织研讨会议、提供数据和资料、审核研究报告、联系出版等多方面的事务。得益于这种人员构成,丛书融合了理论研究、执业经验和管理实践三方面的知识和视角。
《北京律师蓝皮书》五卷的编辑和出版,见证和记录了北京律师行业发展十年来的运行和发展。
而这十年来的发展和变化,又可以简要归纳整理如下:
(一)北京律师行业规模不断扩大
近十年来,北京律师行业的规模不断扩大,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律师人数大幅增长。在2009年年底,北京共有律师21215人,截至2019年年底,北京律师人数增至34755人,增长了63.8%。折算人口基数,在2009年年底,北京每10万人口有律师120.9人;截至2019年年底,该指标增至161.4人,增幅显著。二是每年办理的律师业务数量大幅增加。据统计,在2009年,北京律师共计办理担任法律顾问、民事诉讼代理、刑事诉讼辩护及代理、行政诉讼代理、非诉讼法律事务等五类主要的律师业务158334件(家),同一指标在2019年增至446846件(家),增长了182.2%。三是律师业务总收入大幅增长。在2009年,北京律师业务总收入为91.6亿元,而在2019年,总收入增至273.7亿元,增长了198.8%。
(二)律师行业运行和发展的体制机制逐步完善
近十年来,在国家律师制度基础上,北京律师行业有关部门制定了一些具体措施,借以优化北京律师行业运行和发展的体制机制。
第一,建立和健全区县律师协会。设立区县一级律师协会,是北京市基于律师行业管理实践进行的一项探索和创新。区县律师协会的设立始于2009年10月,截至2010年年底,全市成立了13家区律师协会。截至2018年12月,延庆区律师协会成立,北京市区律师协会实现全覆盖。近年来的实践表明,对于北京市这种律师人数较多、律师行业较为发达的特大城市来说,建立区县律师协会对于加强律师行业管理、支持和促进律师行业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
第二,逐步确立了北京律师行业人才引进新机制。改革开放以来,北京律师人数变化可以大致分为四个阶段,即:2010年以前的快速增长阶段,2010-2013年的增长停滞阶段,2013-2016年的缓慢增长阶段,2017年以来的稳步增长阶段。四个阶段的律师人数变化特点,对应着四种律师执业准入政策。2013年4月,市律协与北京双高人才发展中心签订了合作协议,允许符合条件的非京籍高层次法律人才进入北京实习律师队伍,并在结束实习后可以申请在北京执业。2017年12月,北京市司法局发布《北京市律师执业管理办法实施细则》,进一步放宽了外地律师进京执业的存档限制。基于这些政策变化,2017年以来北京律师人数稳步增长。
第三,开展行业税制改革。在2012-2015年间,北京律师行业进行了一定范围的税制改革,改革的内容可以概括为两个方面,即“营改增”和个人所得税查账征收。从各项改革措施的实施情况来看,新税制降低了平均税负,增大了税收筹划空间,总体上有利于律师行业长远发展。但是,新的税制在实施中也反映出一些问题,例如部分纳税人的税负没有如期降低、不同纳税主体之间的税负差异不够合理、缺乏律师行业专业会计核算办法,等等。因此,如何会同有关部门,针对上述问题调整和优化律师行业税制,是近年来市律协的一项重要任务,近期,此项工作有了突破性进展。
(三)高端业务办理能力有较大幅度的提升
高端业务办理能力主要取决于律师队伍的专业化、律师团队合作机制、涉外业务拓展等方面,而在这些方面,北京律师近十年来都有显著的发展。
北京律师队伍专业化的发展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在律师队伍中,博士、硕士、双学位所占比例,从2009年年底的25.9%,增至2019年年底的41.4%;二是在所有具有本科学历的律师中,法律专业的律师所占比例从2009年年底的73.9%,增至2019年年底的92.8%。
北京律师事务所的组织形式变化和规模发展,体现了律师业务办理团队合作机制的增强。从律所规模发展方面看,在2009年年底,北京共有101人及以上的特大型律所19家,2019年年底特大型律所增至40家。而特大型律所不仅数量逐年增加,平均规模也在逐年扩大。具体从统计数据上看,2012年的25个特大型律所的平均规模是172.9名律师,2015年的30个特大型律所的平均规模是184.5名律师,而2019年的40个特大型律所的平均规模高达233.4名律师。由此可见,大型律所不仅数量逐年增加,平均规模也在逐年扩大。在大型律所数量和规模增加的同时,大型律所内部公司化管理方式也越来越流行。由于这些变化,北京律师业务办理团队合作机制也逐年增强。
北京律师行业的涉外法律服务水平,近年来也在持续提升。一方面,北京涉外律师人才队伍不断发展壮大。据统计,2009年年底,具有相当外语水平的北京律师人数为10481人,2019年年底增至14088人。在国(境)外接受过教育并获得学位的律师,截至2019年,共有1676人。此外,北京每年组织一定数量的律师赴国外、境外培训。在2009年,北京赴国外、境外培训的律师188人,累计581人;在2019年,北京赴国外、境外培训的律师216人,累计3430人。另一方面,北京的律师事务所在境外设置分所,不断提升涉外业务的办理能力。截至2009年年底,北京的律师事务所共设置境外分所34个,近十年来,境外分所数量波动较大,但总体上呈上升趋势。分所数量2017年最多,达到144个,在2019年有所回落,维持在73个。
(四)律师权益保障力度加大
近十年来,国家层面的立法和政策文件不断加大律师权益保障的力度。例如,2012年和2018年《刑事诉讼法》的两次修订,在立法层面调整和增加了执业律师的诉讼权利;2013年以来,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和《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均强调完善律师执业保障机制;2015年9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国家安全部、司法部联合出台《关于依法保障律师执业权利的规定》;2016年6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深化律师制度改革的意见》,进一步强调了保障律师执业权益;2017年4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国家安全部、司法部和全国律协联合下发了《关于建立健全维护律师执业权利快速联动处置机制的通知》;2018年4月,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部联合印发了《关于依法保障律师诉讼权利和规范律师参与庭审活动的通知》,等等。在这种形势下,北京市司法行政机关和律师协会采取一系列的具体措施,切实加强律师权益保障。这些措施主要包括:
第一,完善律师权益保障运行机制。市律协采取一系列措施,主要包括市区两级权保委工作联动机制,建立了维护律师执业权利中心,权保委建立了值班制度和快速响应机制,成立了律师维权志愿团、建立健全了律师维权统计报告制度,编辑和发放了律师权益保障手册,开展了维权调研和维权宣传,等等,完善了律师权益保障的组织架构和运行机制,提高了维权保障的具体效果。
第二,推动和建立跨区域个案维权协作机制。2014年7月,北京市律师协会与吉林省律师协会签订了《跨省(市、区)维护律师执业合法权益互助合作协议》,开启了北京市律师协会与外省市律师协会签订权保互助协议的先河。截至2018年12月,北京市律师协会已经与30家省级律师协会分别签署了律师维权协议,实现了北京律师维权互助合作网络全覆盖。
第三,加强与公检法等部门沟通协作,落实快速处置沟通机制。市律协先后同市公安机关、检察院、人民法院、检察官协会、法官协会等机构和部门签订协议,建立沟通协调、快速处置机制。
第四,加强同政府部门沟通协作保障律师执业权利。近十年来,市律协权保委先后与市国土局、交管局、工商局等部门就如何保障调查取证、查阅档案等方面沟通协商,取得了一定成效。
(五)履行社会责任的渠道和形式更加丰富
以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身份参政议政、办理法律援助案件、提供义务法律咨询、款物捐赠等是过去律师履行社会责任的主要形式。然而,近十年来,除了这些传统形式外,北京律师还形成了许多新型的公益法律服务方式,使得律师以更灵活的形式、更丰富的渠道履行社会责任。
第一,参与“1+1”中国法律援助志愿者项目,支援中西部欠发达地区律师行业发展。2012年5月,市律协根据司法部的要求,启动了北京地区2012年度“1+1”中国法律援助志愿者行动,随后招募了北京地区首批10名志愿者。截至现在,市律协每年都派出一定数量的律师志愿者奔赴西部地区,开展为期一年的志愿服务。在这些年的志愿服务中,一些北京律师因为表现突出而获得各种嘉奖。
第二,通过“百千千工程”支援西部欠发达地区律师事业。对于全国律协发起和组织的“百千千工程”,市律协精心组织,全市律师和律师事务所积极响应,通过2013、2014、2015三年时间,高标准、超定额完成了全国律协分配的任务,有力支持了西部地区律师事业的发展。
第三,开展村居法律顾问活动。自2012年以来,市司法局和市律协组织律师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了独具特色的“法律服务村居行”活动。该活动中结对律师担任村居法律顾问,形成“一村一居一顾问”的工作格局,律师在为村居民提供法律服务的同时,围绕发展区域经济、推进村居建设、加强和改善村居社会管理、维护村居合法权益等提出了很多富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截至2019年年底,担任村居法律顾问的律师1946人,建立村居法律顾问微信群2669个,服务农村3964个,服务社区3281个。
第四,成立和运行公益法律服务中心。2013年10月30日,市律协成立公益法律服务中心。中心整合律师行业公益服务力量,形成了较为全面的公益法律服务体系。公益法律服务中心在便利律师从事公益活动、便利群众咨询法律问题、促进律师了解社会的法律需要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五,应对重大突发事件提供公益法律服务。2012年北京发生“7•21”特大暴雨事件,2014年3月发生马航MH370飞机失联事件,事件发生后,市律协及时组织相关专业委员会和律师提供多方面的公益法律服务,充分展示了北京律师的专业优势、专业素质和无私奉献精神。与此同时,北京市也丰富了协助处理此类事件的经验,形成了应对重大突发事件的公益法律服务经验。
第六,快速推进公共法律服务体系建设。近年来,北京律师行业响应和贯彻国家的政策,快速推进公共法律服务体系建设,着力建立和完善公共法律服务平台,发挥北京律师在提高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方面的重要作用。
(六)律师行业自律管理富有成效
近十年来,在“两结合”框架下,北京律师行业开展了大量、卓有成效的自律性管理工作。前面提到的律师权益保障、律师行业体制机制创新、多渠道履行社会责任等方面的成就主要来源于律师行业的自律性管理,除此之外,北京律师行业自律性管理还在下列方面富有成效。
第一,律师培训。面向全市的律师会员,市律协每年都会举办大量的培训活动。内容主要包括“申请律师执业实习人员集中培训”“职业道德执业纪律培训”“律师思想政治培训”“律师业务培训”“律师赴国外、境外培训”“外语培训”等类型。据统计,市律协2009年共举办各种培训32753人次,2019年举办各种培训46156人次,10年之间增长了40.9%。
第二,行业帮扶。对于律师队伍中的一些特殊的群体,例如青年律师、女律师、中小所等,市律协存在各种帮扶措施,关怀和支持这些群体。例如:对青年律师减免会费,实施“阳光成长计划”等。针对女律师开展“首都女律师向日葵发展计划”,从业务实践、形象礼仪、养生心理、律所管理等方面对女律师进行培训,全方位提升女律师职业素养等。为支持中小所的发展,一些区律协成立了“中小型律所发展与指导委员会”“中小规模律所研究发展中心”等机构。
第三,调研和规划行业发展。近十年来,市律协设立了多项课题,调查、分析、评估律师行业各方面的运行实际和发展水平。例如,定期编辑和出版《北京律师蓝皮书》,描述和分析行业发展状况;开展律师行业发展指数评估研究,定量评价北京律师行业发展水平;开展针对女律师、青年律师、律师行业党建工作、涉外法律服务等问题的专题调研,等等。这些工作增强了行业管理部门和社会各界对律师行业的认识和理解,为行业管理和律师职业发展规划提供了重要的依据。同时,这些工作的广泛开展,也形成了北京律师行业管理的一项重要特色。